云毓淡淡一笑,“到时我生死由命,无论是什么,我都会含笑相对。就不劳岳姑娘费心了。”
岳灵千的威胁,云毓完全不放在心上,可是春芽却不能不当回事。
她知道,云毓都是为了她,她便也应该用自己的办法去保护他。
次日一早春芽便去「麒麟阁」。说是给老侯爷行礼,实则是她心中已经决定了老侯爷那本暗账的归属。
——她要将它交给云毓!
确定周遭无人,她谨慎走到佛像的莲花座前,垂眼看那莲花瓣,便是一皱眉!
那莲花瓣,有人动过!
她心跳加速,呼吸变快。
她将莲花瓣挖开,取出内里的账册。
从表面上看,那账册没有任何异常,可是待得她翻开查看,便已是发现了内里的不同。
内容没变,变的是内页的纸张和墨迹。
——老侯爷的暗账是有些年头了的,所以纸张和墨迹都是老的;而此时躺在她掌心的账册,内页纸张和墨迹则是新的!
不过那换掉账册的人绝对是个谨慎的人,因为这纸张和墨迹虽然是新的,却曾经被谨慎地做旧过,如果不是她对这账册极为熟悉,便都看不出来。
春芽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账册,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——能将一本账册模仿得惟妙惟肖的,必定是本身就对账册极为了解之人。
她没崩溃,只是淡淡看了假账册几眼,便一弯腰钻进了神案的桌幔之下。
就在神案的桌子下面,靠近桌子腿的内凹之处,她缓缓取出先前藏在那里的暗账。
——这一本,才是真的。
也就是说,被人换掉了的那本暗账,本身也是假的。
在经历过佟夫人和阮杏媚一明一暗搜她行李的事,她便已经猜到老侯爷留给她的这本暗账必定十分重要。她便担心,自己来麒麟阁祭拜老侯爷的时候,会隔墙有耳、隔窗有眼。
于是她便另外又预备了一本假的暗账,替换了原来藏在莲花瓣里的真账册。用这样“金蝉脱壳”的法子,终究护住了真的账册。
她将暗账藏在身上,小心回到「明镜台」,捧给云毓。
云毓接过来一看,便愣住,“云雷震九州?”
春芽听得也是一怔,“原来它还有这么个名字?奴婢并不知道它是什么,只是老侯爷临终前将它交给奴婢保管,奴婢今日终究可以将它完璧归赵,献给家主。”
云毓伸手握住春芽的手,“别再自称奴婢。”
他握住她的小手,引导着她摊开掌心,按在他的心口处,“我对你的心意,难道你还不明白么?”
“我与岳灵千的婚事,只是为了救你;如今我与她的婚约已解。在我心里,今生今世想要娶的人,只有你一个。”
春芽也自动容,却还是低低垂下头去,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……家主的心意,奴婢全都明白。只是,奴婢不配。”
她的身子早已被云晏掠夺,岳灵千说得对,她已经不洁,她现在其实已经连继续当云毓通房的资格都已经不再有了,她又哪里还敢奢望他正式迎娶她呢。
“怎么不配!”
云毓便急了,将她的手攥得更紧,死死按在他心口上,不容她挣脱。
“不说别的,便说我父能将‘云雷震九州’托付给你,那便已经将你看做我平阳侯府的主母!”
“你是不明白这‘云雷震九州’对于我云家的意义!为我父不会平白无故将它托付给你,也就是说在我父心中,已经将你挑选为了他可以放心的儿媳!”
春芽仰头定定看着云毓,却轻轻摇头,“奴婢不知道这是什么‘云雷震九州’,奴婢只知道它是本账册而已。”
云毓急了,“你听我说,它是……”
春芽却抬手,将云毓的嘴捂住,“嘘……家主,这是云家的秘密,奴婢没资格知道。家主别告诉奴婢,奴婢担不起。”
云毓眼中翻涌起怆然。
春芽松开手,连忙行礼请罪,“奴婢冒犯家主。”
“老侯爷的遗物,奴婢已经完璧归赵。家主忙吧,奴婢先行告退。”
云毓伸手还要再挽春芽的手,却被春芽躲开,“奴婢累了,还求家主允奴婢歇息一会子。”
春芽的脸色果然不好,云毓便没有强求,他指向内间,“那你就在这里歇着。”
春芽却摇头,“奴婢在这里睡不安稳。奴婢还是要回自己房中。”
云毓无奈,只好点头,“我送你。”
春芽还想拒绝,云毓眼角都红了,“不要连这个也还要拒绝我!”
春芽顾着分寸,不再坚持,由着云毓送她出了「止水堂」。
两人走在廊下,云毓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。
她一颤,想躲开,云毓却不肯松开,“……我不会逼你。这阵子国中、府中诸事繁忙,等忙过这阵子咱们再谈婚事就是。”
“春芽,不要再想着逃避。这一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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