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，好。」她赶紧收回目光，应得很轻。
&esp;&esp;饭快吃完的时候，她想说自己来收拾，刚放下筷子，他却起身淡声道：「去洗澡。」
&esp;&esp;「那……碗我来——」
&esp;&esp;「我来，你先去。」
&esp;&esp;语气平淡，但她知道这就是不容拒绝的「安排」。
&esp;&esp;她只好乖乖点头：「……喔。」
&esp;&esp;洗完澡出来时，果然——他又坐在她房间那张沙发上了。那种「他总会出现」的模式，她好像也开始慢慢习惯了。
&esp;&esp;这样的生活像上了发条，有固定时间点该做什么，固定流程该完成什么，就连情绪也被他这种「规则」消磨得越来越平静。
&esp;&esp;沉柏川手上已经准备好了药膏。她也习惯的走过去趴下，他动作熟练地拉起她的睡裤，检查了伤势。
&esp;&esp;红肿几乎退去，只剩几道比较深的瘀痕转为青绿色，还没完全褪掉。他没说什么，只是涂药，动作一如既往的仔细却不温柔。
&esp;&esp;她没再挣扎，也没再出声，反而是安静地伏着，默默感受药膏的冰凉感覆盖在伤上。
&esp;&esp;擦完后，他淡淡开口：「一样，十一点前睡。明天早上六点起来。」
&esp;&esp;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&esp;&esp;她轻声回答，看着他起身、理了理袖口，走出房间的背影。
&esp;&esp;门关上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&esp;&esp;她静静地坐着，房间一时间变得安静得有些过头。
&esp;&esp;——以前没人管她几点睡，更没人在乎她几点醒。
&esp;&esp;她总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，哪天睁眼、哪天饿死，好像都无所谓。
&esp;&esp;但现在，一切都有了节奏，有人告诉她「明天六点起来」，有人会出现在餐桌前，有人说「去洗澡」，说「你该学习」。
&esp;&esp;那些话不温柔，甚至冷得像命令，但她却逐渐在其中找到了一种……安定。
&esp;&esp;那些严格、冷淡、让人喘不过气的纪律，在她不知不觉间，变成了某种依靠。
&esp;&esp;像是人生第一次，有人盯着她的未来，不是为了控制她的路，而是逼她走得稳。
&esp;&esp;林俞晴轻轻呼出一口气，慢慢躺回床上，拉过被子盖住身体。
&esp;&esp;她第一次发现，原来习惯一个地方、一种生活，不需要太多理由，只要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，不推开你，不遗弃你——就足够了。
&esp;&esp;她把脸埋进枕头，闭上眼。
&esp;&esp;今天没有惩罚。
&esp;&esp;没有责骂。
&esp;&esp;他还帮她上药。
&esp;&esp;她心跳得有点快，却又前所未有的安静。
&esp;&esp;这是她人生里，第一次对「明天」这件事，没有那么害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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