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理智占上风,他觉得规划的周期太长,变数就会更多,要真到了那个节点,才能好好做权衡。
至于更久远一点的计划,比如结婚成家、在哪里定居之类的,都不在他目前的考虑范围之内。
苏玉过了好久,才轻轻地“哦”一声。
谢琢看她一眼。
“挺好的。”她说。
他可能等得无聊,或者在想心事,关于未来的种种。谢琢姿态松弛地靠着椅背,稍稍歪着脑袋看电视,看得也不过心。
苏玉咽下喉咙里的阻塞感,轻问:“那我们是不是……”
不会再见了?
她话没讲完,福利院院长出来了,友好地笑:“一中的学生是吧?”
谢琢随即起身,把他和苏玉带的礼物一同拎起来:“是。”
苏玉快速跟上。
看望小朋友是很愉快的一件事,几段交流互动过去,苏玉想到,刚才路过他们的一间音乐教室,里面有几件乐器。她问院长:“能不能借一下你们教室里的吉他。”
院长答应了,把挂在墙上的吉他取出来,递给苏玉。
“你会弹吉他?”谢琢好奇地问她。
苏玉低头调音,回答他:“是哥哥教我的,只会很简单的几个和弦,都没有好好爬格子。”
她摆弄好乐器,走进活动教室,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苏玉喊他一声:“谢琢。”
她念他名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如水,简单两个字让人听出清波微漾的动人。
谢琢走过去。
苏玉请求道:“可以帮我录一下视频吗?”
他说可以。
按任务要求,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。但是苏玉很贪心地,希望他帮忙记录下这一段,她这一段辛酸又温暖的旅程。
终点站就在前面了,她自然要好好地珍惜。
谢琢隐约记得,他们一起去过一次ktv,不过那次人挺多的,至于苏玉有没有唱歌,他就毫无印象了。
姑且算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吧。
苏玉唱的歌叫《南国的孩子》,歌曲本意就是用来祝福落后地区儿童的。
谢琢稳稳地拿着手机,站在教室的侧边,在镜头里看着她。
唱到“是我从不能朝仰的远方”这一句时,苏玉不设防地红了眼睛。
苏玉给人的印象,是安静木讷,迟缓温吞的。
但偶尔,也是灵动的,坚定的。
也有眼下这样的一刻,她是感性的,悲悯的。
“你是南国来的孩子,有着不能缚的性子,身上披覆了寓言而浑然不知。”
“手心刻画上帝的仁慈,与未知相似。”
清澈的声线,带一点柔软的鼻音,苏玉平常说话时咬字很好听,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,没想到歌声反而让他听出坚韧而有力量的一面。
不是从她的嗓音里爆发的,而是从她的骨子里。
……
最后,苏玉起了身,脸上已有泪痕。
但她挤出一个笑容,总结陈词。
“希望大家好好地生活下去。不管面临什么挫折,快乐也好,痛苦也好,都会过去的,生活还有很多很多的希望。”
她尽可能扬着声音,似乎在克制深处的情绪。
像生怕头一低,就会从心脏深处滚落下什么。
那天离开前,苏玉把章印鲜红的表格接过时,问谢琢:“你不盖章吗?”
他注视着她仍然发红的眼睛,告诉她:“我盖过了。”
这种随便交差的实践活动,谢琢从小到大没有认真做过,盖章是最简单的事。
她却是才知道,原来他是不想她落单,那天才在群里回复她。
苏玉惊讶地看着谢琢。
往常,她惊讶过后,知道了他的好心,也就知道了,留自己独自感动又痛苦。
但这时候,那股浓烈的、得不到的执着牵连了她的脾性,苏玉偏偏要执着地问一句:“那你为什么要来呢?”
谢琢的回答很实在:“在家也是闲着。”
苏玉走在前面。
他不紧不慢地跟上。
耽美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