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独独不会是人。
&esp;&esp;贺青冥望着这些咚咚作响的人头,却做了一个只有人会做的动作。
&esp;&esp;他伸出手,一一合上了他们惊惧、痛苦、绝望、恐慌的眼睛。
&esp;&esp;昏黄的风沙夹杂着蝇蝇细语,像是人海里来来回回的潮声。
&esp;&esp;昔日的乐园已经变作断壁残垣,烧焦了的房梁倒塌下来,激起一地尘埃。
&esp;&esp;谷场中央,并排躺着十几具尸体,她们生前都是妙龄少女,但现在只能睁着眼,怨恨地控诉上天。
&esp;&esp;贺青冥目不斜视,也没有任何表情,他找了一块巨大的油布,把她们的身体盖住。这块油布原本是用来在雨天遮盖麦子的。
&esp;&esp;“嗬,找死的小白脸!”
&esp;&esp;贺青冥直起身,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谷场,忽然乌泱泱围了一群大汉。
&esp;&esp;这群大汉都穿着一身短打,为首的一人身材健硕,肩上扛着一把连环大刀,脸上从右到左,贯穿了一道狰狞的疤痕。
&esp;&esp;贺青冥淡淡瞥了他们一眼,他行走江湖多年,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,这群人该是这一带的悍匪。
&esp;&esp;边陲一带,总是经常有烧杀劫掠的悍匪过境。他们熟悉地形,神出鬼没,四处流窜作案,一度让各大门派很是头痛,武林中人都不大愿意和他们打交道,一则这些悍匪毫无底线可言,也不讲江湖义气,跟他们打交道,不仅跌面子,还总是鸡同鸭讲;二则他们的武功也许比不上江湖里的一流高手,却也不可小觑。何况他们往往成群结伙,即便是一头象,也懂得要避开疯狂的蚁群的。
&esp;&esp;贺青冥依旧面无表情,只双手合一,浅揖了一礼,道:“贺某见过诸位。”
&esp;&esp;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,一个鸭嗓嚷道:“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公子哥,我说,小白脸,你怕是走错了地方,赶紧收拾收拾滚回家找你妈哭去吧!”
&esp;&esp;“我并没有走错。”贺青冥淡淡道,“我会在这里住下来。”
&esp;&esp;贺青冥如此轻描淡写,仿佛他不是要夺走他们的地盘,而是在说晚上吃什么饭。
&esp;&esp;这下子他招来的就不是嘲笑,而是暴怒了。
&esp;&esp;匪群里已有好些人蠢蠢欲动。
&esp;&esp;“诶——”为首的那人却制止了他们,他在马上探出半个身子,从上到下、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贺青冥一番。
&esp;&esp;贺青冥面容俊秀,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袍,衣裳是上好的蜀锦做的,外边着了一件银绣的流风回纹披风,兜帽处飘着一圈雪白的鹅毛,衬着他半披下来的乌发,显得十分风流隽雅。
&esp;&esp;无论怎么看,这也只是一个江湖迷途了的世家公子哥。
&esp;&esp;直觉告诉他不要招惹这个人,哪怕他看上去再斯文再无害。
&esp;&esp;但其他人并不这么想,他们看着贺青冥,仿佛不是看见一个人,而是看见一座金山。
&esp;&esp;好容易来了一只富的流油的肥鸡,他们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?
&esp;&esp;何况贺青冥的行为已经挑衅了他们的权威。
&esp;&esp;贺青冥必定要得到应有的教训。
&esp;&esp;匪首压下心头那一点古怪,也许这一次是他错了,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&esp;&esp;他忽的笑了笑:“我这帮兄弟们有些冲动,贺公子莫要见怪。”
&esp;&esp;他一面说,一面便来揽他的肩膀。
&esp;&esp;贺青冥口称“不敢”,一双眼睛却盯着他的手,这双手也仿佛长了眼睛,盯着贺青冥肩臂和肋下的各处大穴。
&esp;&esp;但最要命的却不是这双手,而是袖里闪了一丝白光的飞镖。
&esp;&esp;即便贺青冥能够避过他的手,也躲不开这四发飞镖。
&esp;&esp;电光火石之间,众目睽睽之下,贺青冥身形动如游龙,匪首大哥一击不中,袖中飞镖射出!
&esp;&esp;贺青冥一动不动,呆若木鸡。
&esp;&esp;众人得意地笑了,匪首脸上也不禁有了一丝笑意,尽管他笑起来牵动了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,显得整张脸诡异又可怖。
&esp;&esp;他走到贺青冥面前,笑道:“贺公子,你——”
&esp;&esp;话音顿住,他的眼睛忽的瞪得很大,眼球几乎暴出,喉头发出“咯咯”的奇异响声。
&esp;&esp;他的脸上露出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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