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这下头的功夫可有比手上的功夫更硬实。”
&esp;&esp;又是一番哄笑,不等卢湛开口,元昊倒先接过话头:“裴少卿醉成这样,他们纵是想走也走不了。”
&esp;&esp;裴晏也不跟他客气,举杯应道:“那便叨扰了。”
&esp;&esp;元昊嘴角微挑,话锋一转,道:“本该阵前歃血祭天,但此番我不能与世子同行,便趁今日,预祝世子旗开得胜,凯旋而归。”
&esp;&esp;他说完朝一旁的于世忠使了个眼色,于世忠应声出去。
&esp;&esp;不多时,一赤膊汉子周身彩绘,身挂赤铃,牵着一头雄鹿,跟在于世忠后头走入堂前。
&esp;&esp;于世忠从元昊手中接过金刀递给那牵鹿的汉子,他双手接下,口中祷念跪拜雄鹿,席间众人纷纷正襟而坐,亦朝着雄鹿低头祷念。
&esp;&esp;这是北族的旧俗,卢湛与裴晏对视一眼,得其确定后,也朝着那头鹿低下头。
&esp;&esp;不多时,赤膊汉子起身正对雄鹿,口中祷念着,一刀没入雄鹿咽喉,鲜血顺着手臂泊泊而出,两旁侍从跪着端起金盆接住,很快便接满了一盆。
&esp;&esp;刘旭起身上前先舀上一杯一口饮尽,又舀了一杯朝向元昊。
&esp;&esp;席间顷刻静了下来,按规矩当由元昊先饮。刘旭虽与元昊不合,平日里也没少给元昊脸色看,但如此越俎代庖,尚属首次。
&esp;&esp;众人面面相觑,元昊未动,谁也不敢吱声。
&esp;&esp;静了好一会儿,元昊才豁然朗笑,起身走到刘旭面前,接过金杯一饮而尽,众人皆松了口气,依次上前分享鹿血。
&esp;&esp;唯有一直坐在刘旭身旁的娘子仍低着头,面色凝重。
&esp;&esp;裴晏座席挨着刘旭,本就与她所隔不远,其余人围在鹿尸前,他仰身挪了挪腿,右手撑在她身旁。
&esp;&esp;宽袖遮挡下,滚烫的掌心轻覆上来,五指用力扣进她指间。
&esp;&esp;云英心下一紧,刚要抬头,却听他轻声说:“别看我。”
&esp;&esp;周遭喧闹瞬间如隔山海,只余心脉在耳畔重重敲着。
&esp;&esp;他果然认得出她。
&esp;&esp;长街尽头的民宅内,楼文泰捏着从陆三脸上剥下来的皮面,掰开来闻了闻,一股腥气,手指捻开凝脂,像是熬凝了的猪油。
&esp;&esp;“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。我倒是小看了你。”
&esp;&esp;陆三啐了口血:“要杀要剐,少他妈废话。”
&esp;&esp;“不急。”楼文泰笑道,“将军说了,老鼠得一锅端。”
&esp;&esp;尉平远一死,楼文泰早早便向元昊示好,此番才没被派去益州。只可惜,元昊最相信的始终是于世忠那个贱种,就连上回于世忠阳奉阴违在外头养女人,元昊也未多苛责。
&esp;&esp;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他一定要抓着于世忠与这帮贼人串通的证据,再交给元昊。
&esp;&esp;楼文泰吩咐手下人看好陆三便出去了。今日大宴,虽不是所有人都能列席,但却三军同乐,人人都有酒有肉。平白被拉来看个男人,看守兵士心里自是不快,一人便说去把酒肉拿过来,另一人见陆三绑得紧实,欣然应允,关上门,等在门口。
&esp;&esp;陆三努力挪到墙根,将手腕的麻绳对准墙用力磨蹭,绳子没磨开,却蹭掉一层皮。
&esp;&esp;于世忠说元昊近来饮食颇为谨慎,似是防着他们。迷药本该由他杀鹿时下在那鹿血中,元昊别的不一定会碰,鹿血是肯定会喝的。
&esp;&esp;可他却被楼文泰抓了,且听楼文泰的意思,元昊早就猜到他们会来,他必须得想法子逃出去报信。
&esp;&esp;他一开始就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酒宴有诈,天底下哪有饿着肚子掉馅饼的好事,机会是难得,可命更难得。
&esp;&esp;但静儿她们死后,云英也跟那宋九一样,被仇恨蒙了眼,失了智,任他怎么说都听不进去。
&esp;&esp;这下好了,若还能活下来,他要好好嘲笑他们一番,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嫌他头脑简单!
&esp;&esp;陆三用力磨着绳结,砂石来回剐蹭,血肉比麻绳磨得更糊。
&esp;&esp;头顶的窗户忽地打开,陆三抬头望去,婉儿探了个头食指贴在唇边,随后静悄悄地翻进来,抽出匕首给他松了绑。
&esp;&esp;陆三百感交集,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婉儿指了指门外,他默契地点点头,接过匕首。
&esp;&esp;婉儿从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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