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乌洛侯律吃痛弯腰抚着小腿:“沈将军踢我做什么?又不是我要生女儿赐婚给祝大人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:“……”
&esp;&esp;东烟急着给祝云意倒水。
&esp;&esp;他喝了小半杯才压下呛咳:“陛下今年多大?”
&esp;&esp;李训道:“十六。”
&esp;&esp;“臣二十七了,您生个女儿嫁给我,到时我都能当她爷爷了!”祝云意压住喉头不适,“陛下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?”
&esp;&esp;“朕……朕……”李训扭头看向沈嘉禾,“沈将军难道也觉得不行?”
&esp;&esp;沈嘉禾拳头握得咯咯响:“陛下是想豫北再反一次吗?”
&esp;&esp;李训:“啊?”
&esp;&esp;“哈哈哈——”乌洛侯律笑得前俯后仰。
&esp;&esp;东烟和徐成安瘪了瘪,都没憋住,也跟着笑。
&esp;&esp;祝云意在桌下牵住沈嘉禾的手,看着李训道:“臣心里有人,陛下别瞎操心。”
&esp;&esp;乌洛侯律道:“陛下这是报复祝云意替您答应联姻的事吧?”
&esp;&esp;“啊?这……朕没有!”李训急着解释,“我真没有,老师。”
&esp;&esp;祝云意轻捏着沈嘉禾的手骨,两人对视一眼,沈将军的身份看来不能再瞒着李训了,搞不好哪天李训就听了某些谄媚之言真傻乎乎来赐婚就糟了。
&esp;&esp;国丧之后,无论如何也得挑明了。
&esp;&esp;十二月初八,大周国丧。
&esp;&esp;这日天阴沉得厉害,北风呼啸,整个郢京城都似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。
&esp;&esp;听闻太皇太后哭闹了几日,想出来见他最后一面,李训私下也问过祝云意,但祝云意没有同意。
&esp;&esp;一来是怕国丧时事多眼杂,云氏若是当众自戕不好收拾。二来私心里,祝云意不愿先帝最后再见这个害死他的女人。
&esp;&esp;云氏或许是让云家骄傲的女儿,但她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。
&esp;&esp;出殡时,山雨欲来的天色忽然放晴了。
&esp;&esp;祝云意抬头看了看天空,从云层后透出的日光有些刺眼,他微微眯了眯眼睛,一双手自后面轻轻托住他的后背。
&esp;&esp;祝云意扭头见沈嘉禾穿着肃穆丧服站在他身后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?”沈嘉禾看他突然站着不走,有些担心,怕他是连着在宫里守夜三日,身体吃不消。
&esp;&esp;祝云意站直身体:“没事。”他跟着队伍往前走。
&esp;&esp;沈嘉禾悄然收回手,听他轻声道:“初见先帝那年,他才五岁,同你家澜儿差不多大的年纪。”
&esp;&esp;那时李惟好奇盯着他看了半晌。
&esp;&esp;“后来他拉着我的衣袖问,你就是父皇给我找的老师吗?”祝云意喃喃,“他又问,老师你长这么好看,会写文章吗?你的字好看吗?你真的考了状元吗?他好多问题,是个喋喋不休的孩子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静静听着,李惟是他一手带大的学生,他为官这些年,一直都在尽心尽力辅佐这位主上。
&esp;&esp;仿佛直到这一刻,他和李惟的感情有多深厚才让沈嘉禾觉得具象化了。
&esp;&esp;好不容易熬好李惟长大,眼看着离亲政也不远了,一夕之间,所有的一切全部轰然倒塌。
&esp;&esp;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皇宫出来,又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活下来的?
&esp;&esp;沈嘉禾突然很想抱一抱他,但这里人太多了,她知道不可以。
&esp;&esp;后来众人从皇陵出来时,祝云意没走。
&esp;&esp;他跪在先帝陵墓前,说要再陪一陪先帝。
&esp;&esp;李训闻言又特意折回来,却被沈嘉禾拦住了。
&esp;&esp;“天快黑了……”
&esp;&esp;“他答应我的,戌时前必定回城。”沈嘉禾打断李训的话,“望陛下成全。”
&esp;&esp;掌事内监也过来催李训回宫,李训这才沉着脸离开。
&esp;&esp;徐成安跟上沈嘉禾:“就让祝云意留在这?”
&esp;&esp;“东烟跟着,不会有事。”沈嘉禾往前走,“我们去城门口等他。”
&esp;&esp;徐成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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