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不还,‘砰’一声把盆摔地上,蹲下身拿起捣衣棍洗衣。
死老太婆,前天还精神的能和他娘对打,昨天就躺床上不停呻唤,这疼那疼,这不能干那不能干。还特会使唤人,一会儿要吃饭洗脸,一会儿要拉屎拉尿,都要伺候着。
这还不算,洗衣做饭喂猪挖地松土,里里外外的事儿都支使他去干,哪有这么使唤新夫郞的?!
不说在家当小哥儿,就是上辈子嫁到袁家多年,他也没干过这么伺候人的事儿!
林阿叔搓着衣裳,瞥见赵景明的身影,打量一眼回头和身旁的夫郞笑道:“昨儿去我二嫂嫂家还碗,又见着她在做新衣裳。”
“咋又做衣裳,袁大壮娶夫郞花了不少银子吧,还有余钱做新衣裳呢?”
“他家里殷实着嘞,娶个夫郞掏不空。新夫郞进门,又快过年了,合该做件新衣裳,你也是知道我二嫂嫂的手艺,她做的衣裳一等一的好看,都能比上镇子里绣娘做的了,我都想厚着脸皮找她做一件。”林阿叔拔高声音,“我二嫂嫂人好,对新夫郞也好,不单给做新衣裳,之前做好的新衣裳都给他穿上了。也没使唤他干活,昨儿我和二嫂嫂说了一下午的话,景清听了一下午,不过人也识趣儿,端了水出来,不时添一点,喝嘴里总是温热的。这福气啊,还是得给惜福的人享。”
赵景明绷直了嘴角,捣衣棍敲得‘梆梆梆’响。
作者有话说:
----------------------
端午安康[彩虹屁][撒花][加油]
两个长舌夫,嘴皮子一碰就知道说人长短,还当着他的面说这些,赵景明扭头,瞪向林阿叔。
林阿叔笑眯眯瞥他一眼,挑衅似的继续说。
前头他帮二嫂嫂参谋娶新夫郞,对赵景明亦是满意的,前日接亲换嫁的事儿出来,林阿叔多吃了几十年干饭,还能有啥不明白的。
不想嫁给袁牧,又不想退袁家聘礼,搞出这档子事出来,心子都是脏的。
赵景明气急,他上辈子见过林阿叔骂人干仗,他知道自己骂不赢打不赢,不敢开口也不敢动手,只敢瞪他几眼,憋着气‘梆梆梆’捣衣。
乐吧,就乐吧,也乐不了两天了。
昨天他远远瞧见袁牧进山,过两天摔断腿出来,看他们还怎么乐得出来。做新衣,银子都花去给他治腿,田地变卖了,饭都吃不上饥一顿饱一顿的,还做新衣。
赵景清也享受不了几天,就当是上断头台前的饱饭吧。
这么一想,赵景明心里火气散去大半。
赵景清的未来一眼能望到头,他的未来可光明灿烂,他是要当大官夫人的,穿金戴银,住大宅子,出入坐马车,还有丫鬟伺候。
死老太婆虽然折腾人,可裴西安向着他,宽慰他,还帮忙做活。
赵景清心里甜滋滋的,没让裴西安做活,他下头有三个弟弟,够使唤了。老二老三除了吃饭逮不着人,老四树儿可在家里,树儿性子比赵景清还软,还不是由他圆搓扁捏。
再苦再累也就这五年,等裴西安一举中第,这日子可就是一个天一个地,赵景明捣衣,眉眼飞扬。
林阿叔:“……”
被人背后蛐蛐,还能笑得出来,疯了不成。
河面氤氲着雾气,似在流动游走。
袁牧就着水吃了块凉透的包谷饼,在河里洗了洗手,站起身吹了个口哨,两头健壮的大狗从树丛中窜出,厚实的毛发被清晨的露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。
“走了。”袁牧往更山林更深处走,两条大狗或近或远的跟着他。
袁牧一路检查前些日子设置的陷阱机关,收获不少,一头垂死挣扎的狍子,一头奄奄一息的野猪崽子。
猪崽子陷阱旁是凌乱的脚印,想来母猪在这儿徘徊了许久,袁牧跳下去将野猪崽子捆上来,转移了地方。
都是活的,猪崽子不大,可以自家吃,狍子卖镇子里酒楼,野味能卖上价,娶亲花了不少银子,有这笔进项能过个好年,年后日子也能宽松许多。
耽美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