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国在南方,不知你可听过清河崔氏?”
“原来师父出身冀州豪族~”
这样的名门望族覆灭,九州之上也都是抖了三抖。
大概的故事,楚珏知道——赵渊(赵赫的大哥)进兵冀州,冀州豪族林立,得到了以清河崔氏为首的河东豪族支持,河东与赵渊兵马征讨河西战败,赵渊被当时的大昭皇帝在朝堂之上面斥,赵渊归罪于崔氏不肯力战,最终牵连崔氏九族。
赵赫当政之后,虽然明面上不宜推翻先皇的决策,但是对崔氏十分怀柔,多加安抚。
“师傅进退有度,确不似一般门第出身。也难怪师傅对陛下忠心不二”
因为赵赫对崔氏施恩怀柔,因为赵赫捏着崔氏满门兴衰——于情于理,于公于私,崔开不会也不敢对赵赫不忠。
有关风月
“陛下赏的点心,你要尝尝吗?”
面对着钱串儿的询问,楚珏面无表情的合衣躺下,背对着钱串儿,冷清说了句
“吃完烛火记得熄”
“嘁,你这性子难怪挨罚,怎么可能讨主子喜欢!”
对方如此说完后,便得意等着对方追问他“如何才能讨陛下喜欢”。
然而对方就是冷冷的背对着他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钱串儿小算盘没打响,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了句
“等我在陛下跟前得了宠,升了品级,你别来巴结我!”
次日这事,钱串儿和崔开说了后,崔开却是冷了脸训斥了他。
“谨言慎行!日后不许如此了”
钱串儿说了句“师傅偏心”便委屈跑开了。
崔开无奈的摇摇头——十五六岁,正是傻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。
御前伺候时,崔开的手掌轻轻的揉捏着赵赫的右臂,只这个休憩的间隙,崔开有些嗔怪
“陛下最近快要将钱串儿惯坏了”
赵赫笑了笑
“他是你徒弟,朕偏爱也应当”
“他是奴婢,年纪又小,受不得陛下深恩如此的”
赵赫挑了挑眉问道
“小徒弟敢同师傅赌气了,是吧?”
“是,什么也瞒不过陛下的法眼”
“他只是想博你垂怜。毕竟而今,你的垂怜落到了旁人身上”
赵赫的神色如常,崔开的五脏六腑却全部都空悬起来——陛下这句【垂怜落到了旁人身上】,自然是有旁的意味——若是钱串儿真的觉着自己偏心,不小心说漏了他和楚珏的师徒关系,他死无葬身之地
崔开连忙俯身跪地——崔开不知道钱串儿到底同陛下说到什么深浅了,不敢贸然认罪,只得说了句
“奴婢惶恐”
赵赫的眼神眯起来好像在回忆什么一般,语气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
“他生得是好看,尤其那双眼睛,哭时眼尾总会红了一圈,可堪怜爱是不是,崔公公?”
想必陛下已经动了怒了——上一次已然明确说过,不许他动不该动的恻隐之心!
可他还是一而再的,动了恻隐之心——而且,这句【可堪怜爱】,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堪入耳——陛下而今该是怀疑,自己一再心软,是为着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——就像宫里那些对食
正如陛下所说,陛下赏他的不止一条命,能拿走的也不止他一条命——他不能,也不敢失了圣心。
他从来都在让心里的健全去掩盖身子的不健全,用行为的“不染”来藏匿自己身体的“出淤泥”。
可到头来,竟然要用这道不可愈合的伤口,来博取陛下的侧人之心——可他不敢不求陛下垂怜,对楚珏起心思的人是什么下场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崔开张口时,声音颤颤巍巍压抑不住的痛苦
“奴婢是阉人”
他是阉人,他身子残缺,他不配对楚珏或者任何人起心思。
当年对楚珏盛宠之时,赵赫都不许楚珏对崔开如此口无遮拦。他自己哪怕与崔开再生气,也顶多舍得称呼一声“崔公公”,来提醒对方不要忘了本分。
可而今,跪在地上的崔开,自己对自己开膛破腹般的以证清白。
赵赫伸了手要扶起崔开,崔开却不肯起身。
“奴婢教导他,谈不上‘垂怜’,是怕他规矩不周,惹得陛下不悦。求陛下明鉴!”
赵赫软下声音,手上的力道又往上扯了扯崔开。
“好了,起来吧”
崔开不敢和赵赫太过矫情,谢过恩,便顺着赵赫的力道起了身。刚刚站定便听得赵赫笑着说了一声
“朕知道,你使了出苦肉计”
崔开连忙要跪下去,却碍着赵赫的手上的力道,才得没跪下去。
赵赫继续说道
“明知是计,可朕不得不中。
因为朕舍不得你轻贱自己。这计只此一次,再也不许用了。”
别说真的有几分苦肉计的心思,便是一点儿用计的心思都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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