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。”
窦明旭坐了起来,从贺松风温暖、柔软的怀抱里抽身离开,他的臂弯产生了极大的空虚,整个人像一树被腰斩的草木, 怏怏往下耷拉。
文件袋沉在贺松风的腿上。
贺松风低头拆开袋子,把里面装订好的方案书拿出来, 捧在手里快速地扫视里面的每一行字。
这是一份没有任何约束的策展方案, 身为boss的窦明旭提供了艺术街区里最中心、最豪华、人流量也是最大的展厅。而时间则是卡在圣米舒诺的年度艺术展览的首日。
没有主题,没有内容。
预算无限,全权交由被点名的那个人来负责。
就算蚂蚁来了, 也能明白这份方案是在直白、赤裸的捧人。
不管最后这个展厅交出一份怎么样的作业,光是这展厅能带来的曝光和流量,就足够贺松风成为艺术圈里的名人。
作业的高低分,只是决定贺松风是名声大噪还是小有名气的程度。
窦明旭已经把贺松风的前路铺平,只要他踩上去。
“我一直都知道,只是我把你这个人想错了。”
窦明旭入迷地看着贺松风阅读时认真的眉眼,是乖巧安静的,眼皮微微下压,两粒完全对称的黑痣若隐若现,那里仿佛悬了两根操控人偶眼睛的丝线。
窦明旭说:“打压你是没有用的,我该把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面前,这样你才会愿意说你爱我。”
贺松风合上手中的方案书,平整的放进文件袋里。
他抬眸,沉默地与窦明旭对视。
“你想抽烟吗?”贺松风问他。
窦明旭还没来得及回答,只顾得上从喉咙里呼出痴痴地呢喃:“anl……”
贺松风已经擅自身体前倾,越过中控台,一双细嫩白净的手灵活地把烟从烟盒里取出,双手奉上,送至窦明旭的唇边。
当窦明旭咬住烟蒂时,那双如玉般温润细腻的手里的手持物变成了银色的打火机。
火苗嘶嘶的燃烧在二人亲密的距离里,就在二人四目相对里发出灼灼的火光,烧得两人脸颊轮廓散出柔和的橙黄色微光。
贺松风的瞳孔颜色更深,于是这炙热的火光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的更盛,乍放出野心的光亮。
贺松风的嘴角被向上飞腾的烟雾吊起来,总是温温柔柔的五官,这会竟刻出锐利的线条角度。
细瘦的手臂肌肉绷紧,像一把匕首的形状,血管埋在贺松风单薄的皮肤下躁动,握住打火机的那只手的指节紧凑的把手背顶出尖锐的角度,几乎要听见指骨与指骨咔哒作响的声音。
咔嚓一声。
打火机被盖头捂灭。
不远处救护车的灯光红蓝、红蓝交错的闪烁,贺松风的手上、衣服上还有脸颊边、脖子上的血色在乍亮的灯光下 无所遁形。
那原本只是窦明旭手上的污脏,这会却和贺松风完美的融合。
他的温柔里,本就是带着把人毁掉的危险。
“anl……anl!anl!”窦明旭眼中的痴迷更加强烈。
他爱死贺松风身上这份冲动的危险了!
什么温顺顾家的大和抚子?什么浪荡荒唐的娼婊?
只贺松风,唯有贺松风!
贺松风捧起面前这副如痴如醉的迷乱面容,亲昵地吻落在窦明旭的眉心处。
东亚宗教里的菩萨,西欧神话里的圣母,向着肮脏、卑劣的信徒施以宽容的救赎。
余光里,贺松风看见一群医护人员围成一圈,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抬了下来并送上车里。
救护车尾箱的大门关上。
警笛声越来越远,警示灯也越来越淡。
直到周遭重新陷入昏暗,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窦明旭渴求的呼吸声。
贺松风才收回余光里的担心 ,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窦明旭身上。
“我累了,我们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我们?”窦明旭问。
贺松风点头,“嗯,我们。”
时间就在不算平静的平静里这么过去一个星期。
期间贺松风趁着午休的休息时间去看望过伊凡德,伊凡德计划好的亚洲画展因为他的脑震荡不得不延期,贺松风对此深表歉意。
“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的吗?”伊凡德问贺松风。
贺松风点了点头。
说到“他”,贺松风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了新的方案书,上面新增了贺松风和窦明旭的签名与盖章。
由贺松风作为主负责人的展厅策划已经正式推上行程。
“这是他给我的机会。”
贺松风说着,翻开了手头的方案书,继续去聊自己:“我需要他,所以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。”
贺松风的言语、神态里没有半点他靠出卖色相换取资源的愧疚羞耻,反倒是野心勃勃,越说越肯定。
“你了解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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