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懂什么?
戴着过时的,暗淡老旧的钗环,坐在这群贵妇人中间,才更显可怜呢。
果不其然。
她初初被引进门时,还有人好奇地问一句那是谁,得到确认的回答后,再无人朝她多看一眼。
她们甚至连议论的兴趣也无。
都是贵人,自是议论些上得了台面的玩意儿更好。
你低到尘埃里,连被讽刺的资格都没有。
魏嫣华自嘲一笑。
程念影便是在此时进来的,她一眼就瞧见了魏嫣华。
傅翊抬眸扫了一眼:“她真应当谢谢你。”
“玩儿去吧。”傅翊说。
程念影迫不及待地松了手,朝那厢走去。
可以说昭宁公主到来,也远不如傅翊来到这里受到的瞩目更多。
作为傅翊的妻子,程念影便也分薄到了一样的关注。
众人看似还在说着先前的话题,但目光却已经跟着程念影走了。
他们眼看着程念影走到了独坐的魏嫣华身前。
这便是权势的力量。傅翊觉得没趣儿地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,同身后跟着的小厮道:“去拿根鱼竿来,我钓钓鱼。”
这一头,魏嫣华都顾不上去在意别的,她抓住了程念影的手,压低声音:“我娘昏睡到今日……中途未醒过一次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异样
程念影不慌不忙:“实在不巧,本只想让她昏睡上一日,我第二日便能到你那里去了。”
果然是郡王妃做的手脚。
魏嫣华瞳孔一缩,问: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
“敲击关窍,封住经脉,她的身体会变凉,身体消耗也会变慢,便似山里的熊冬眠一般。因而虽说比预想的时间更长,也不至伤害到她根本。”
“我见你像是制不住她,我才那样做了。”
“再有,这几日府中有些事,才牵绊住了手脚……”
程念影一一解释过来,口吻平静。
魏嫣华打断:“我知道,我知道郡王妃定是有事才没来,我信你。”
她都没想过郡王妃还会同她解释。
大抵侯府的姑娘,教养就是极好吧,比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教养更好。
“是你让世子妃给我送了帖子吧,否则我怎么配?”
几日不见,魏嫣华又瘦了许多。
程念影看着她:“不是。”
魏嫣华有些错愕:“不是?”
话说到这里,有人欢欣地唤道:“玉容,你怎么到了也不来见我?”
这声音有些耳熟,程念影回过头去。
便见到了那日宫宴见过的周云芙。除她外,身边还多了两个年轻女子,一人着蓝,一人着白,俱都佩金饰,戴披帛,极典型的贵女装扮。
蓝衣女也打趣道:“到底是做了郡王妃了,与咱们也生疏了是不是?”
白衣女更直指魏嫣华:“前些时候听云芙说你与她玩儿,我还不信呢。玉容,你可要提防被有心之人欺骗啊。”
她们都是秦玉容的朋友。
程念影很是失望。
原来她那“姐姐”的所谓朋友,也不过如此。
周云芙这时还接声呢:“正是,玉容,我也是近日才听闻,魏姑娘的母亲身上原来还有一段故事呢,只怕你听了都污耳朵。”
魏嫣华绷着脸,攥紧手掌,几乎要攥出血来。
若翻脸……只怕坏了郡王妃的脸面。
何况她有什么资本能发作?
“玉容……”白衣女接着开口时。
程念影突地轻拍了下掌心:“我明白是何缘故了。”
“什么?”白衣女三人一懵。
魏嫣华也疑惑地抬头去看程念影。
程念影低声道:“我大嫂不愿我与你来往。”
魏嫣华面上一青,而后是青红交加,羞耻万分。
白衣女倒笑起来:“原来世子妃也一早劝过你了,玉容,你该听……”
程念影斜她一眼,也不必弄清楚她是秦玉容朋友里的哪一个了,总归是都不好。
“你有些聒噪。”程念影告诉她。
白衣女表情一滞:“玉容,你这是何意?”
程念影侧身极不经意地抚过花丛,顺了几朵花进袖中。她垂手,屈指一弹。
白衣女的身形晃了晃,突然跌坐下去,再张嘴竟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。
惊得另外两人连忙凑过去将她扶住。
那边钓鱼的傅翊转眸过来看了一眼。
这下有意思多了。
“莹莹,你怎么了?”
“你怎么突然坐下了?”
我那是突然坐下吗?我,我……白衣女奋力张大了嘴,直至面目狰狞,却也未能发出一点声音。
“怎么是好?”
“得去找世子妃吧。”
“走,走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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