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几日就是重阳节,民间会有很多人登高望远,赏菊插茱萸。
宫里也不例外,宫里要举办赏菊宴。
御花园的有处廊亭,名叫九曲,历代帝王都喜欢将赏菊宴举办在九曲,像是置身花海中,各种菊花跃然入目。
朝臣们会吟诗作对,巳时入宫,午时开宴,什么时候散看皇帝的兴致。
齐帝上位的三年,菊花宴是太后操办,今年由齐帝作主操办。
以往是朝臣以菊花为题赞扬太后,今日之后,皇宫只会有一个主人,那就是齐帝!
长公主之死,在皇宫内没有翻起风浪,皇宫外却暗流汹涌,单说马上就要进宫的安南王世子,就不好安排。
齐帝哄他重阳节晚上带他出宫。
祁元祚安分下来,也不走宫串巷了。
他安分了,大皇子不满意了。
宵衣旰食一辈子的卷王,看不得太子惫懒。
每日上学的时候来敲门。
卯时末,六点。
祁元祚两眼一黑,哼哼唧唧不想起。
大皇子认为他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,该学习了。
皇家小孩三岁就要入学,六岁学习四书五经,七八岁会加上君子六艺,十岁去街上随便挑两个小纨绔准能打到他们叫老大,这才是成功的皇家教育。
每一届皇子都在这种教育方式里卷的要死要活,不成功就疯魔。
祁元祚分析,他这一代就是疯魔的典型案例。
人人都会想,我这么努力了,他也没比我更努力,没比我更优秀,凭什么他行我不行。
不怪他们,祁元祚现在就这么想。
他被大皇子吭哧吭哧抱着往学宫走。
“你还小,包里有点心和肉干,先垫肚子,等吃完了,咱们就到了。”
胖公公和丝苗两眼一翻就想晕。
这是什么事儿啊。
皇家最重规矩,也最不讲规矩。
大皇子抱着太子去上学,违规了吗?
皇帝说太子要静养。
若太子哭喊着不去,大皇子非要托着去,那大皇子就有错。
太子没抵抗,这属于两位皇子的玩闹。
皇帝不惩罚,谁也没资格说错。
祁元祚一路游神去了学宫。
两眼一聚神,艹踏马看到脏东西了。
席名怎么还没被老大弄死?!
好家伙!
席名眸中闪过异色:“臣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祁元祚挥挥手:“免礼,孤来陪伴大哥,你该怎么讲就怎么讲。”
席名照常讲课,祁元祚托着腮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。
目光看过他的胡子,又看他的指甲,有点恶心。
正常人谁会只留小拇指的指甲,若留了大多两个用途,一,掏耳朵,二,挖鼻屎。
祁元祚越想越恶寒。
大皇子可算明白上一世太子为何激进了,明明知道他意图不轨偏偏无处诉说,若不是被恶心到极致,谁稀罕背上弑师的名头。
席名死后尸体没有被他的家人带回家,被父皇秘密处理了,席家本来想闹,朝臣也要大肆批判,最后不知怎么归于死寂。
直到夺位激烈的几年又被拉出来抹黑太子名声。
大皇子动用母家人查席名,什么都没查出来。
奇也怪哉。
一堂课上完,席名屎壳郎开屏问太子对他印象:
“太子殿下以为臣讲课如何?”
祁元祚嫌弃的后退三步:“你讲课如何关孤什么事。”
席名自尊心一疼:“当日陛下赞臣学富五车,本与太子殿下有一段缘分,可惜有缘无分。”
“不过大皇子聪明,功课一日千里,真乃大齐之幸啊。”
席名的意思是他的学问经陛下认可,本该是祁元祚的老师。
任谁听到这话,也要追问一番。
祁元祚却道:“能得父皇青睐是你的荣幸,你感激父皇是应该的,你没当成孤的老师是你命不好,能教大哥是你的福气。”
“你看起来邋里邋遢还有口臭,离孤远点!”
一股火从头烧到脚。
他自诩风度翩翩,拟之仙鹤,却在今日被贬成泥巴,说不出来的羞恼令他目瞪语塞,一手指着他
“你……你!”
祁元祚冷哼一声:“孤看你也不配为师,天地君亲师这句话,自己都悟不透,哪来的脸教书。”
太子是储君,当世大儒也不能用手指君上,席名羞愤之下失礼,惊的连忙收指,心知不能在受他胡搅蛮缠
“太子小小年纪,却出言刁蛮,没有一点储君气量,臣不过是几句感慨,却被太子如此羞辱,臣要上告陛下!”
祁元祚转过身体,晨曦铺在他身后,婢女太监分立左右,明黄衣服穿出了御九天的尊贵。
他仰头傲然道:“你去告啊,孤等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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