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。
甘衡被这人惊了一跳,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笑弯了的月牙眼,这人面相生得柔和,眼睛总是笑眯眯的,瞧着格外亲近人。
“还行。”甘衡回答得很保守,因为这里是赌馆,他不想节外生枝。
就在这时,桌上新一轮又开始赌了,这桌赌的是猜牌,你手上的牌只要比庄家大,你就赢了。
“怎么?手气这么好不玩了么?”月牙眼问他。
甘衡其实有些迟疑,因为苛丑不在他身边了,他赌下去大概率会是输,但他又离十万两黄金还差点数,赌徒心理吊着他,隐隐叫嚣着要他再赌一把。
月牙眼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,柔美白皙的手摇摇冲着桌上被分下来的牌一指,“摸这副牌同庄家赌。”
甘衡狐疑地看了这人一眼,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月牙眼便笑道:“小兄弟你会听盅,而我会听牌。”
甘衡闻言骇然地瞪大了眼睛。
他三舅二姥爷的,这人也不知道在这赌馆里盯了自己多久!!
见财神(三)
甘衡冲着这人皮笑肉不笑道:“哇,你好厉害啊!你竟然还会听牌,但是不好意思哦,让你失望了,我不会听盅来着。”
月牙眼也一笑:“是么?”而后睁开眼睛声音温柔道:“撒谎的人是会被割舌头的呀。”
那双不笑的月牙眼里是明晃晃的威胁。
靠了。甘衡在心里暗骂,果然这世上没有这么容易就来的钱。
这时走过来一个赌馆里的小厮,他俯身冲月牙眼说了一句:“当家的,厢房已经腾出来了。”
甘衡愕然地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月牙眼。
四方赌馆当家的便笑弯了眼,一派温柔和气地冲甘衡道:“那还不赶紧请小兄弟去厢房一叙?”
甘衡动了动嘴皮,好悬差点没忍住问候他哪个亲戚,果然能在奉先城里把生意做这么大的都是人精,更何况还是开的赌馆,这人先前请人就是故意在试他呢,甘衡上不上去,都会着了这人的道。
呵,果真是天上九头鸟,地下商人跑,做生意的就是心眼子多。
厢房内。
甘衡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,心下忍不住有几分感叹。
奉先城四方赌馆当家的名声,应该很难有人没听说过,姓韩单名一个宁字,无家世背景无贵人相助,一路将四方赌馆做到如今的地步,本身就是个传奇人物。
“小兄弟贵姓?”韩宁给他倒了杯茶,客客气气的。
“甘衡,甘甜的甘,衡量的衡。”
韩宁笑了笑,“请小兄弟过来,倒不是因为你赢了多少钱,我这四方赌馆开了这么些年,还不至于如此输不起。”
甘衡怼他:“你别说大话,你们四方赌馆若真是输得起,那些坐庄的袖子里养的都是什么啊?家养的鸡啊?还是喂不熟的鸭啊?”
韩宁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,“甘兄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,那袖中鬼可不是我让他们养的。”
他说着微微一笑,实打实一副商人谈买卖不急不缓的模样:“我只不过是同他们道,当天他们一桌赢下来的钱,做庄的都能从中抽一成,赢得越多,当然抽的就越多……人嘛,总归是会自己想办法的。”
甘衡:“……”
奸商!实在是奸商!这不是奸商是什么??
韩宁:“我请甘兄过来是实在好奇,奉先城里养鬼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,只是甘兄身边带着的这个,好像不是一般的鬼啊。”
甘衡微微一愣,这人竟然直白就看出来苛丑是鬼了,他故作镇定: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甘兄还要继续装傻么?”韩宁微微沉声,冲甘衡伸出舌头伸手虚虚一指。
这人姿态眉眼里都带着调笑的意味,表达的却是血淋淋的意思。
甘衡想起他那句话:撒谎的人是会被割舌头的呀。
甘衡面色有些难看,硬邦邦地回他:“是又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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