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是最后一次,既然是最后,就不用回避了。
陪他吃一次饭也行。
反正,也不会有以后了。
回去的路上,他突然接到了小靳的电话,纪槿玹绕路去了趟公司处理事情,再回到别墅时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。
他以为絮林早就睡了。
可是在山路上,他远远地看到别墅里还亮着灯。
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。
他是还在等吗。
车子驶进大门时,就一秒钟的功夫,
纪槿玹忽地眼前一黑,耳边炸响自己放大的心跳声,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一拽,整辆车不受控制地冲进了一旁的草坪。
纪槿玹瞳孔放大,失了焦,眼前漆黑无法视物,他凭感觉踩住刹车,勉强停了车。
他用力眨了眨眼,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,开始出现斑驳的色块,视线尚未完全恢复,胸腔内部倏然又传来阵阵剧痛,比之前每一次都来得难以忍受。
纪槿玹以往都很能忍痛,但这次却没忍住,痛哼出声。
冷汗一滴滴往下滑落,他伏在方向盘上,抓住胸口的衣服,张着嘴,呼吸不到空气,快要窒息。
锋利的刀子正以一个疯狂的频率拉锯着纪槿玹摇摇欲坠的神经。
他知道这次大事不妙。
他身体里长期紧绷的那根腐朽陈旧的弦,毫无征兆地断了。
去拿手机想打电话,手一抖,没拿稳,手机落在座椅下方。
他却连去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心脏飞速跳动着,耳膜鼓胀,咚咚的声响如擂鼓一般敲打着他的脑袋,他想驱车驶离,可他的脚就似灌了铅,怎么都挪不动半分。
就在这时,模糊的视线里,出现了一抹人影。车门被拉开,他率先闻到一股浓郁到快要将他整个包裹住的香味,随后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:“玹哥,你怎么了?”
是絮林的声音。
絮林是beta,一个beta,不该有这么浓郁的味道。他没有信息素。
那这是什么香味?
纪槿玹的意识开始恍惚。
后颈好似贴了块烧红的烙铁,像是被滚烫的火燎着,灼烧刺痛,涨得难受。
所有外界的声音仿若都隔着水面,嗡嗡的,含糊不清。
絮林还在说着什么,似乎很焦急,他扶住了他逐渐瘫软的身体,纪槿玹眼前模糊一片,看絮林的脸都看得不太真切。
“书桌下……6393……抑制剂,去……”
强撑着说完,纪槿玹也不知道絮林懂没懂自己的意思,他丢下一句:“好,你等我。”然后,絮林就走掉了。
他一走,那股味道也随之而去。纪槿玹抬起头,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,失焦的视线下意识地追寻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他看不到他了,但仍旧能听到絮林的声音。
脚步声,呼吸声。
他在别墅里面奔跑着,翻箱倒柜。
絮林一下楼就看到纪槿玹歪倒在车子里,面色苍白,浑身都是冷汗,一摸他,发现他烧得厉害。
他意识都不太清楚了,絮林喊了他几遍,他才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。靠着这几个字,絮林拼凑出他的意思,猜到他大概是到了易感期,需要抑制剂。
他没有应对alpha易感期的经验,纪槿玹说什么就是什么,他赶忙上了二楼书房,书桌底下的柜子他看到过,因为有密码,絮林以为里面装着纪槿玹工作上的重要文件,也从没想着要打开。
6393,哆嗦着手按下密码,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冷藏柜。里面是一些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各种药剂。密密麻麻的各种瓶子,上面又没贴标签,絮林根本不认识哪个是哪个。
抑制剂,抑制剂,哪个是抑制剂啊?
絮林不懂这些,看哪个都像,于是干脆直接一股脑每样都抓了两个,捧着冲下楼。
车上,短短几分钟,纪槿玹的脸已经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了。
絮林把手里拿的东西都给他看,急道:“是哪个啊?是哪个?”
纪槿玹眼神落在一个针管上,絮林秒懂,立马拿出那个针剂,说:“好,好,我给你打,别慌,别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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