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起脸来,尔宜、文佩和仁佩低着头,仍是在忍笑的样子,锦袍不住地颤抖着,闪闪发光。
“你们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。淘气也得有个样子。”陶老夫人板起脸来。
“我们就是同七嫂开个玩笑嘛。有什么大不了的……七嫂又不是胆小……”尔宜低声说。
“尔宜!”陶夫人开口。
尔宜抿了唇,说:“七嫂,对不住。”
“没什么的。”静漪低声说。
“尔宜越来越淘气了。”陶骧扶着静漪坐下,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尔宜被祖母和母亲说过,已经有些脸上挂不住,加上向来疼爱她的七哥也开口责备,顿时脸红,说:“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嘛……不就是开个玩笑,你们这个也说,那个也说……有什么好怕的,又不会吃了她,看看把你们心疼的……”
她说着,狠狠地瞪了静漪一眼,转身便跑。
文佩和仁佩就追了出去。
静漪更觉得尴尬。
陶盛春笑道:“老八这孩子莫不是吃她七嫂的醋了?原本在家可是她最受宠爱。静漪不要往心里去,老八心地极好,日后你们姑嫂相处久了就知道的。”
“是,姑姑。奶奶,母亲,是我大惊小怪了。”静漪说。
“尔宜有时候顽起来是很没分寸,这要怪我。她总跟在我身边,平时娇惯太过,就未免纵得她无法无天的。这传出去简直就是笑话了。”陶老夫人安慰静漪,说着拍拍袖猴,伸过手臂来,袖猴顺着她的手臂溜到手背上,歪着头看静漪。
静漪是头一次见这样灵巧的动物。从前只听父亲说过,西域喇嘛爱豢养这样的小猴子,因体型娇小,能藏在袖子里随身带着,故称作袖猴。
陶骧从果盒里拿了一小把松子递给静漪,说:“它喜欢吃松子。拿这个喂它。喂熟了以后就不会欺负你了。”
静漪接过来,不想袖猴依旧歪头看她,并不肯就吃。
还是陶骧先剥了一颗松子给它,它抓去吃了。陶骧把剥好的松子放在静漪手上,指着松子给它看。
它犹豫着,要拿不拿。
陶老夫人笑道:“吃吧,这是骧哥儿的媳妇,咱们家的人。”
陶骧摸摸袖猴的头。
袖猴果然从静漪手里拿了松子吃。
只是吃完了又溜回陶老夫人肩上,照旧歪了头看静漪。
静漪这才放松,拿着帕子擦了下额角。
陶老夫人似乎心情很愉快,看看她,又看看陶骧,对陶夫人说:“时候也不早了,你前面有事就尽管去,骧哥儿也去吧。静漪就留下来,再陪我们坐坐。”
“是,母亲,今晚程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过府晚宴。稍晚到了,会先来拜会母亲的。”陶夫人站起来。
“知道了。”陶老夫人说。
自淡自清的梅 (八)
静漪起身送了婆婆和陶骧出去。
过一会儿她回来,还不见尔宜文佩她们,不禁有些记挂,轻声问陶盛春:“姑姑,八妹和表妹她们呢?”
“刚刚让丫头来说一起去二少奶奶那里看瑟瑟了。她们风一阵雨一阵的,随她们去吧。在这里倒闹腾的咱们说不成话。”陶盛春微笑着说,“看了你呢,我就更羡慕文静的姑娘家。我们仁佩还好些,文佩完全像个假小子。”
静漪想,其实她倒喜欢尔宜文佩的率真恣意,就是这个年纪该被宠爱着甚至宠坏的女孩子。她从一个对女儿的教育严苛到极致的家庭里出来的,虽知道譬如从前旗人家里,姑奶奶地位尊贵,简直是说一不二的,待看到陶家姑奶奶们的架势,才能领会到十之一二的气派……也许是从她淡淡的笑容里看出什么,陶老夫人问:“静漪会骑马吗?”
静漪摇头。
她看着老夫人手臂上,那只袖猴吃饱了正在打盹儿,小身子软绵绵的,看起来甚是可爱。这会儿,她几乎都忘了刚刚它的顽皮是怎么让她丢脸的了……
“那怎么行!”陶老夫人扬起眉,说:“陶家呢,就算是女人,也个个儿善骑射。如今不但是要上的马,还要打得枪。如今我也是上了年纪,不然一定要亲自教导你。尔安尔宜姐妹从幼时便学,你大嫂二嫂虽然不精于此道,也是会的。日后闲了,让尔宜陪你上课。”
“是,奶奶。我一定学会骑术。”静漪答应。
“骧哥儿骑术是祖父亲自传授,从来都是好的。你也不能比他差了。”陶老夫人笑着说,“他在家的时候少,还经常泡在马场。听说新近有人送他一匹好马,还没驯服呢。”
此时已近黄昏,静漪听着陶老夫人和缓的语气讲着陶骧的爱好。
她记得那也是一个黄昏,有一匹自由精灵似的马,她和陶骧就那么把一切都说定了……她手指缠在一处,忽然间觉得绞痛。
等着没有了旁人,陶老夫人才趁着女儿离开的片刻,问:“还疼吗?”
静漪愣了楞,陶老夫人已经戴上了老花镜,手也触到她面颊。
她轻声说:“奶奶,我不怎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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