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这时,敲门声又响起。
戴豫打开门,依然还是那伙计,不同的是,后面跟随一个身着碧衣绿裙交织绫宫装的侍女。
翠儿望了眼屋内众男人,目光看向最是显眼的白衣男子身上,不由也感惊艳。
“沈公子,”翠儿说道,“我家郡主,邀您过去喝一杯茶。”
“不去可否?”沈冽说道。
翠儿一顿,道:“沈公子,我家郡主鲜少请人喝茶,公子还是去吧。”
“并不想去。”
“沈公子,”翠儿声音变沉,“听您雅音纯正,不是徐城之音,你非徐城人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是春忙的商人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么,你是不喜我们郡主?故而不去喝茶?”
支离听不下去了,捏着嗓子,用老态粗哑的声音道:“若说不喜,待如何?”
“便是不敬,”翠儿冷冷道,“不敬皇室,是大罪。”
“呵呵,”支离一拍桌子起身,横眉怒眼,下一瞬却是脑袋一转,看向夏昭衣,“来,小夏,去教训她!”
夏昭衣眨巴眼睛。
沈冽见状,长身而起:“你当我不敬也好,当我……”
“那便好好说道说道,”夏昭衣忽地打断他,放下茶盏跟着起来,朝翠儿看去,“乙酉年六月芒种,宣延帝于烈三江提笔作赋,《颐序》问世,文章借鉴历朝诸多大家之言,中曰以民为天,民比君贵。丙戌年十月寒露,宣延帝罚惩现已病故的安楚王时,于冬猎行宫提到,民生是根,民贵君轻,民为邦本,皇室其末。”
翠儿眉心皱起,听得一愣一愣,看着老头走来。
“听你现在所言,不接邀请,不去喝茶,便是待皇室不敬。以你之意,皇室是惹不得,还是皇室易受辱,一杯茶都能辱之?”老头继续道。
“你,你又是何人?”翠儿说道。
老头一笑:“咱们掰开了,揉碎了,慢慢说。”
“谁要听你说?!”
“我偏就要说。”
俊美男子(二更)
翠儿没遇到过这样的人,更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,一时除了怒目,自诩伶牙俐齿的她,竟不知能说什么。
“若说皇室惹不得,那么宣延帝所说的民贵君轻,和皇室当修己以安百姓之言,便皆是出尔反尔了。古有大儒者曰,诚者,天之道也,思诚者,人之道也。你是在说,宣延帝不是人?”老头继续道。
翠儿双目圆睁:“你大胆,我没有这样说!”
“而若说皇室易受辱,那你便是在说这四百年李乾根本没有底蕴与根基。否则为何一杯茶就能轻贱了你们,不去喝个茶,都会觉得受了不敬?”
“你!”
“却不知是谁在辱没皇家呢。”老头淡淡冷笑。
翠儿瞪着他,再看向那处仍立着的沈冽。
她觉得对方用心邪恶,所说的话很恶毒,句句都在往她头上扣帽子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可是,她找不到任何驳斥之言。
“成,”翠儿最后道,“不过请你们喝个茶罢了,你们道出这么多,成,你们且等着!”
她怒然离去。
“好个威风!”支离叫道,“等着就等着!”
旁边的伙计傻眼,擦了擦冷汗,借故告辞,慌忙将房门带上。
尚安郡主的雅间,茶先生正在讲述徐城茶道和名贵茶叶的分类。
李奕舒一双明艳美眸,一直望着雅间的门,像是听不到茶先生的声音。
那惊鸿一瞥,俊美男子的面容身姿,便似抹不去。
翠儿去了这么久,不见回来,李奕舒心中的期待越甚。
甚至,她已想入非非。
于皇室女眷而言,在街上见着美男,只要不是出身显赫的,都能带回去当面首豢养,这已不算秘辛。
并且,先皇宫中的几位太妃,据传皆有养在身旁的男宠呢。
当然,李奕舒只是随意想想。
且不说真的便要看中此人,就论眼下局势,也容不得她胡来,否则会落人口实。
钱日安坐在她对面,刚才听她打听那雅间时,钱日安心里便在冷笑。
沈公子三字,听着年轻,却不知是何人。
皇室贵胄和重臣之中,鲜少有沈姓。
翠儿这时回来,模样极恼。
李奕舒眉头轻皱,便见翠儿委屈地叫道:“郡主!”
她快步走来,俯首在李奕舒耳旁飞快低语。
李奕舒怀疑耳朵听错了,睁大眼睛:“他们竟敢如此!”
“很是猖狂!”
“你未反驳?”
“我,我……”她说不过。
对方一箩筐的砸下来,她甚至接都接不住,更不用去想如何说。
“那老头,看起来读了很多书,而那读书人的嘴……不就是能言善辩,好斗,到处想找架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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