斥候追踪人手不需要咬着脚后跟,他们保持着非常好的距离,不近不远。
同时,那伙伪装成河阳镖局的五十人,也被右伏军查明身份,竟是同渡跟着谢忠叛逃的方家军。
他们的目标很明显,冲着谷州而来,但他们很精,觉察被右伏军发现后,他们悄然藏匿,绕后偷袭。
若非一人反应快,快马奔逃回来报信,这支斥候可能要全军覆没。
这件事让支离愧疚又生气,他决定暂留在谷州,一边等师父的来信,一边想办法找出谢忠。
接下去半个月,夏昭衣也仍留在榆水原镇。
云伯中和晋宏康爆发了无数小规模战役,云伯中麾下的各路军方信使每日往这来回数十次,河京那边的信件也都中转到此。
夏昭衣有大量事务要处理,一面帮云伯中盯着作战图,一面调遣规州、熙州、筠州的兵马去常阳和湖广骚扰晋宏康。
这期间,聂挥墨也多次进攻松州、熊池。
晋宏康陷入多线作战,但他的底子厚,整个大平的兵力和财富浓缩在他手中,加上安江沃土千里,粮草无忧,如今他兵多将广,财力雄厚,只要田大姚的主力大军还被拖在牟野,他便完全不怕。
而牟野的三足鼎立之势完全形成,田大姚和云伯中是不可能讲和的,他们三方,缺一不可。
现在晋宏康最大的担虑,是沈冽的晏军。
他希望沈冽的晏军精锐被困在东北,但这显然不可能。
等沈冽灭了李乾残余,他一定会挥兵南下,届时才是硬仗。
七月下旬,支离忽然收到一封信,他看完之后犹疑,骑马到镇上找夏昭衣。
夏昭衣的书房里有客,气氛异常严肃,严肃得几乎诡异。
支离好奇问严紫燕,来客是谁,严紫燕悄声道:“安家的人。”
“安家的谁?”
严紫燕道:“原李乾太傅,安秋晚的儿子们。”
支离一下瞪大眼眸:“他们?!”
是了,支离想起来了,当年安家在李据弃京之前,便举族全部退离京城,一路护他们走的,正是云伯中的横评军和燕南军。
不得不说,安秋晚这老匹夫眼光真毒辣,高瞻远瞩,先于世道崩塌之前,抽身全族于乱世旋涡之外,保得安家一门完好无虞。
支离道:“那我便等等,等小师姐忙完再进去。”
几乎言出法随,他话音刚落,书房里的交谈结束。
安家几个兄弟向夏昭衣告辞,走出来瞧见支离,他们几乎一下判断出他是谁,也同他问好。
支离觉得自己变得很虚伪,明明不喜欢这些人,但他们这番示好,他也客客气气抬手抱拳:“有礼。”
看着他们离开,支离进去书房:“小师姐,他们来找你是何事?”
夏昭衣这几日很累,不过她鲜少将疲倦挂于脸上,淡笑道:“一为当年夏家的事与我致歉。二来捐钱,他们想捐出安氏一族三分之二的族产给夏家军。”
支离道:“看着慷慨,实则当年之事,他们完全值得被抄九族。”
夏昭衣摇头:“河京的新规律法,没有连坐之说。”
支离抿唇:“……也是。”
他看了看夏昭衣,心里忽然为小师姐觉得难过,非常的不舒服。
安家的富贵,都是安秋晚带去的。
没有安秋晚,安家这些族人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?
不受牵累的前提,是不受惠。
即便安秋晚是受了李据之命,可对夏家人的种种酷刑,无不是安秋晚一手安排。
这些,支离晓得小师姐她都懂。
支离一面愤愤不平,一面不敢将这些愤愤不平道出,小师姐如今肩膀扛着太多东西,不能再激起她的恨意。
恨,也是要精力的。
罢了,既然安家人主动寻上来,愿意捐出钱财,那就捐吧。
且看他们这次出钱的手笔,是下了血本,必伤宗族根元的,算是有那么几分诚心。
“小师姐,”支离将手里的信递去,“这封信,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信。”
夏昭衣接来。
她一目十行,看完后道:“方一平,是沈冽的人。”
支离大惊:“啥?!”
师姐师弟到处挖陷阱
夏昭衣将经过简单述之后,将信放回支离跟前:“但我没有见过方一平的字迹,这封信是否是他亲笔所写,我无法确认。”
支离道:“谢忠其人,总令我发毛。不仅恶,还毒。”
夏昭衣点头:“嗯,就怕他知晓方一平与他们二心,借此做文章。不过这样一想,这封信大约也不会是谢忠写的,因为若谢忠知晓了方一平已与沈冽搭上线,那么在谢忠看来,我们不会不认识方一平的字。”
“欸,有道理哦!即便他手下有极其擅长模仿字迹之人,但他也会顾虑小师姐你的本事。不过,会不会他也料到了这一层,特意写信过来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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