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笑眯眯地跳下车,从后备箱里取出他的轮椅,帮他展开,放到车边。
最后,苏蒲扶着他下了车,确定他安稳坐在轮椅上。
【司机先回家了,他还没吃晚饭。】
苏蒲在给他解释为什么车里他们只剩两个人。
【我们也回家吧。】
待他看完,苏蒲收好手机,推着他的轮椅往电梯走。
厉寂川突然按下刹车,苏蒲没反应过来。
晃了一瞬,小哑巴的身体猛地倾向厉寂川,又赶忙闪了回去。
厉寂川只闻到一抹清新的柠檬香。
苏蒲绕到他的轮椅前面,跟他面对面,一脸不解地看着他。
“你,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”
厉寂川浑身不自在。
苏蒲认真想了想,好像还真没有。
他摇摇头。
“是吗?”厉寂川定定看了他一会儿,终于妥协,“那回家吧。”
没等苏蒲绕回去帮他推轮椅,厉寂川就已经遥控着轮椅往前走出半米。
“以后不用帮我推轮椅,它是电动的,不费什么力气。”
厉寂川冷冷甩下一句。
隔了几秒,他听到身后响起哒哒脚步声,苏蒲追了上来,贴着他轮椅旁边走。
多没眼力见儿的举动啊,厉寂川最讨厌有人这么巴巴凑上来了。
显得很廉价,很随便。
可是,他身边的小哑巴好像对此浑然不觉,身体乐呵呵地和他若即若离地碰一碰。
笑容像是泡在了蜜里。
啧,怎么会有人这么听不懂话呢?
不想让你推轮椅的意思就是,不想让你靠近我啊。
怎么还靠得更近了?
厉寂川扶额,遥控着轮椅进了电梯。
苏蒲就这么一路贴着他,直到两人进了家门。
王叔在门口等着,看他们俩一起回来了,还“如胶似漆”地贴在一块,笑得别提多开怀。
厉寂川叫那笑容蛰得脸热,进了屋就彻底将苏蒲甩在身后。
王叔招呼他:“厉先生,晚饭……”
“不吃了,”厉寂川头也不回地往书房冲,“我,我等会儿有会。”
哼,怀柔政策, 绵里藏针。
厉寂川躲进书房,心有余悸。
他早就识破了苏蒲的计谋,就是想要对他释放善意,把他哄得云里雾里,哄成失去判断能力的胚胎。
看来家里的派对还是小事,日后不一定有什么无理的要求等着他呢。
今天约他去派对,明天就能让他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。等他反应过来,半个厉氏都得姓苏了。
深呼吸,厉寂川强迫自己冷静。
哼,又被他识破了,狡猾的小哑巴!
共眠
梦雾缠绕,亦真亦幻。
熟悉的教学楼,顶楼储藏室的阳台边,厉寂川刚刚接了一通电话。
对方客观而不容分辨地告诉他:“小川,房子没拍下来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厉寂川的心跳停了一瞬,转而怒火燃烧,剧烈跳动。
“可这是您答应过我的,只要我选择您想要我学的专业,您就帮我把房子留下来……”
“小川,不要意气用事。只是一样外物,将来你拥有的要比那多得多。”
浑身剧烈颤抖,他堪堪握紧拳头,“可是,那里面的回忆没有了。”
“孩子,人得往前看。”
那时厉培榕的生意如日中天,声音也要比现在强硬许多,不容置喙。
“你这周末还有考试,晚上去补课,不要贪玩、”
说着,厉培榕忽然轻声道谢,似乎走进另一个更为嘈杂的空间。
“总之,你现在正是关键阶段,有多少人想看看我们厉家的孙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,你不要叫大家失望!”
而电话这头,厉寂川的视线已经飞出窗外,定格在那片操场。
从他的视角看去,操场上的人全部都变成了一个个说笑着的小圆点。
他们不断地交汇和分开,好像一套既定的程序。
厉寂川自嘲地笑了笑,他又何尝不是既定程序下的产物?
或许,他,也可以选择逃离——
纵身一跃,然后彻底摆脱身上的枷锁……
随着想法深入,他的双眼开始失焦,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好似一片羽毛,能够轻易地被风穿透。
那样,才是真正的自由吧?
砰————
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,穿着校服的男孩赶忙合上门,冒冒失失地往里面闯。
他的动作交集又连贯,扑扇起室内报废桌椅的尘埃。
厉寂川失神,看着夕阳中翩翩起舞的尘埃。
也是一种自由。
男孩似乎没意识到这间教室里还有一个人,直到跑到靠近窗台的位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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